康泰生物是否涉嫌假疫苗 6亿销售金额不翼而飞

疫苗也敢造假，长生生物（002680.SZ）造假不断将假疫苗持续流入市场，在整条产业链上腐化了多少虱虫。深圳康泰生物(300601，SZ)董事长杜伟民曾任长生生物销售总监，并且与长生生物董事长高俊芳关系“匪浅”。

一时间，康泰生物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康泰生物董秘苗向不断发朋友圈，澄清公司与长生生物没有关系等。7月22日上午，《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来到位于深圳市南山区科技园科发路6号的康泰生物，康泰生物董秘苗向拒绝与记者面谈，但在电话中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苗向对记者表示，《疫苗之王》中所说公司此前的问题，可以查询公司原来的公告，公司与长生生物没有任何关系，康泰生物的疫苗从来没有过质量问题;通过把公司董事长与疫苗造假的长生生物和江苏延申联系在一起，来影射公司的疫苗、国产的疫苗有问题，这就是在“炒作”。

影射国产疫苗有问题是“炒作”

对于文章中提到的，公司董事长杜伟民多次与高俊芳共同资本运作，以及康泰生物上市前原股东“神秘”退出等质疑，苗向回应称，“你们可以查长生生物、江苏延申和康泰生物的招股书，上面写得很清楚，所以这些我都不作回答”。

在苗向看来，《疫苗之王》文章中，虽然通篇都没有写康泰生物疫苗有什么问题，但是却通过把公司董事长与疫苗造假的长生生物和江苏延申联系在一起，来影射公司的疫苗有问题，国产的疫苗都是有问题，这就是在“炒作”;不能说一个公司有问题，整个行业都有问题。

对于长生生物涉嫌疫苗造假事件，苗向表示：“像这种有问题的公司，应该勇敢的揭露，做好监督，国家也应该严惩。但是，这么多年来，康泰生物的疫苗从来没有过质量问题;实际上国产疫苗绝大部分都是好的，据统计的数据，去年有16批疫苗批签发不合格，其中14批都是进口的。”

据裁判文书网显示，2014年9月，湖南一男婴双肺出血呼吸衰竭而死，死亡原因疑为注射了康泰生物乙肝疫苗，于是男婴父母将康泰生物告上法庭。彼时判决结果显示，虽然康泰生物经检测合格，但不排除该疫苗为男婴死亡的诱因，因此康泰生物承担部分赔偿责任。

对于新生儿接种疫苗死亡的案例，苗向对记者解释，除了偶合发病之外，新生儿本身就有一个自然死亡率，现在科学进步了，新生儿接种疫苗是防止未来生活中传染疾病。

销售费用高于成大生物

资料显示，康泰生物主营业务为人用疫苗的研发、生产和销售，为国内最早从事重组乙型肝炎疫苗(酿酒酵母)生产的企业之一，目前已上市的产品有重组乙型肝炎疫苗(酿酒酵母)(10μg、20μg、60μg三种规格)、b型流感嗜血杆菌结合疫苗、麻疹风疹联合减毒活疫苗、无细胞百白破b型流感嗜血杆菌联合疫苗。

据康泰生物2017年财报，公司实现营业收入11.61亿元，同比增长110.38%;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2.15亿元，同比增长149.04%;报告期内销售费用则为6.15亿元，同比增长180.07%。

对于销售费用大幅增长的原因，康泰生物在年报中表示，修订后的《疫苗流通和预防接种管理条例》，二类疫苗销售模式转变为直销模式，为计提销售服务费增长及增加股权激励摊销所致。

虽然销售模式改变，但是对比营收差不多的同行业公司——成大生物(831550，OC)，康泰生物的销售费用还是处于较高水平。据成大生物2017年报，报告期内实现营业收入12.76亿元，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5.56亿元，为康泰生物的两倍多;同期的销售费用仅为2.89亿元，占营业收入比重22.63%，仅为康泰生物的二分之一。

7月2日，康泰生物发布2018年半年度业绩预告，预计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2.68亿元~2.89亿元，比上年同期上升280%~310%。康泰生物称，2018年上半年，公司加强销售推广工作，疫苗销售情况良好，尤其是四联疫苗的销量大幅增加，致使公司营业收入和净利润较上年同期相比实现大幅增长。

康泰生物：6亿销售费用去向成谜 董事长杜伟民曾行贿

2018年半年度业绩预告显示，康泰生物2018年上半年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比上年同期上升280%至310%，盈利预期在2.68亿元至2.89亿元。

暴涨的销售费用逾6亿元流向何方?

公司近年收入上涨的同时，其销售费用也随之暴涨。公司销售费用暴涨，一定程度侵蚀公司利润。公司销售费用规模持续增长，占营业收入比重不断提高，2017 年销售费用6.1亿元，较上年增长180.07%，销售费用占营业收入比重为53.00%，较上年增长13.19 个百分点。新浪财经发现，由于销售由经销转向直销后，其销售费用较2016年净增加近4亿元，且销售费用的支付远大于其主业采购成本的支出。

根据最新修订的《疫苗流通和预防接种管理条例》规定，疾病预防控制机构(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需通过省级公共资源交易平台采购疫苗。二类疫苗采购计划由接种单位提出，县级疾病预防控制机构汇总后逐级提交至省级疾病预防控制机构，省级疾病预防控制机构通过省级公共资源交易平台组织全省集中采购，确定中标的生产企业、品种、规格、价格。县级疾病预防控制机构与疫苗生产企业签订采购供应合同，明确双方权利义务和责任。公司将疫苗产品销售至疾病预防控制机构等终端客户。

可以发现，康泰生物直接客户为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从其前五大客户也均为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得到进一步验证。但是令人不解的是，像这类单位采购均通过合规的招投标流程向社会采购，过程公开透明合理，那不知为何康泰生物销售推广费用不降反而暴增。这逾6亿元的销售费用会流向何方呢?

董事长杜伟民曾涉嫌行贿

2015年4月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药品审评中心(下称药审中心)原副主任尹红章被带走调查，尹红章的妻子郭某因受贿被判有期徒刑3年，缓刑5年。随着该案的曝光，尹红章利用职权在企业药品申报审批等事宜上谋取利益的问题也首度浮出水面。根据检方指控，尹红章和妻子非法收受或索取150余万元，来自北京和上海的数家疫苗生产企业也因向尹红章夫妇行贿卷入该案。

在2011年至2014年间，郭某与尹红章还共同收受了北京民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杜伟民给予的钱款共计17万元。尹红章称，他2010年就认识了杜某，2011年初他购买别墅时发现杜伟民也住在同一个小区，于是来往逐渐密切。因为他是药品评审中心主管生物制品的副主任，而杜伟民的公司研发生产疫苗，所以杜伟民刻意讨好他，并给他送过两次钱。

杜伟民称，由于当时他的公司有几个疫苗正在审评中心审评，所以他想讨好尹红章，希望尹在审批方面不要为难其公司。2012年左右，杜伟民的公司有多个项目获得了审批。

北京法院审判信息网裁决书截图：

业绩增长主要来自二类自费疫苗大幅提价 一季度毛利率达91.07%

2017 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11.61 亿元，较上年大幅增长110.38%，2018 年1-3 月，公司实现营业收入4.03 亿元，较上年同期增长176.25%。毛利率方面，2017 年公司收入占比较低的一类疫苗毛利率较上年下降5.20 个百分点，二类疫苗毛利率较上年增长7.15 个百分点，综合毛利率较上年增长9.69 个百分点，2018 年3 月公司综合毛利率为91.07%，较上年同期增长5.02 个百分点。

新浪财经分析发现，由于2017 年一类疫苗属于政府免费提供，价格属于指导价故其收入变化不大;而二类疫苗属于公众自费自愿接种，康泰生物通过大幅提价使其销售收入大幅增长，且毛利率超远超一类疫苗。一类疫苗批签发的主要有流脑、乙脑、百白破、乙肝、麻风腮、脊灰、卡介苗、甲肝等疫苗，二类疫苗签发的主要狂犬、流感、Hib、水痘等疫苗。

乙肝疫苗涉嫌致死新生儿 公告解释从未出现质量问题成立?

2017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11.6亿元，较上年增长110.38%，其中乙肝疫苗、实现收入4.2亿元，较上年大幅增长150.38%。乙肝疫苗为康泰生物主要收入贡献源，康泰生物已累计生产超过 10 亿剂乙肝疫苗用于接种预防乙型肝炎，接种人群超过 3 亿人。根据最新公告称，该疫苗从未引起并不良好反应，但是新浪财经发现，其该产品曾出现医疗事故，涉嫌致死新生儿。

公告截图：

2014年9月14日，刘丽雁在武冈都梁医院生男孩曾某某，当天接种了第一针乙肝疫苗，疫苗批号为C201209131。2014年10月14日上午，刘丽雁抱曾某某到服务中心进行接种第二针乙肝疫苗接种，在当天的疫苗接种登记表上注明接种了乙肝疫苗，刘丽雁签了名。曾某某接种后当日无不良反应。2014年10月15日凌晨4点多钟，刘丽雁发现曾某某鼻孔出血，呼吸已停止，人已死亡。

另查明，曾某某所接种的批号为C201209131的重组乙型肝炎疫苗(酿酒酵母)系康泰公司所生产，由湖南省卫生厅代表政府按招标程序予以采购，然后按免疫疫苗分配计划表分配到各地疾控中心。该批次疫苗取得了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所签发的生物制品批签合格证，判定合格，有效期至2015年9月20日。武冈疾控中心对该疫苗的运输、储存、分发等符合相应的流程操作。

结论中死亡原因认为，曾某某因接种乙肝疫苗后合并双肺出血致呼吸循环衰竭死亡。经湖南省邵阳市预防接种异常反应专家诊断小组调查诊断，调查诊断结论为：受种者接种重组乙型肝炎疫苗(酿酒酵母)后死亡不属于预防接种异常反应，属于偶合症。但不排除乙肝疫苗接种后诱发脑、肺、心等较严重的基础性疾病的可能。

原审法院认为，曾某某注射康泰公司所生产的乙肝疫苗后死亡的事实清楚，其死亡所造成的损失及给曾建彬、刘丽雁带来的精神损害是巨大的。经查找死因，曾某某的死亡为接种乙肝疫苗后合并双肺出血致呼吸循环衰竭死亡，不属于预防接种异常反应，属于偶合症。但不排除乙肝疫苗接种的诱发脑、肺、心等较严重的基础性疾病的可能。对上述死亡原因的分析予以采纳。康泰公司所生产的疫苗虽经检测合格，但因自然人的个体差异，在不排除该疫苗系曾某某死亡的诱发因素的情况下，康泰公司也应承担一定的赔偿责任，其中赔偿比例康泰公司承担10%